致命真菌在美国蔓延

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CDC）本周在《内科学年鉴》上发布警告称，一种罕见的、有时可致命的真菌正在美国多州的医疗机构迅速传播，相关病例数量急剧增加。CDC表示，这种名为耳念珠菌的真菌感染对多种抗真菌药物也有耐药性，“对全球健康构成了严重威胁”。

美国《新闻周刊》杂志网站在3月22日的报道中，分析了导致耳念珠菌感染在美国肆虐的主要原因：医院环境使其易于传播，以及缺乏高效的检测措施等。此外，气候变化也导致了包括耳念珠菌在内的多种真菌加速传播，亟需引起重视。

耳念珠菌结构图

耳念珠菌正快速在美传播

CDC表示，耳念珠菌正在全美快速传播，有17个州在2019至2024年期间报告了首例耳念珠菌感染病例。2018至2019年期间，美国耳念珠菌感染病例增加了44%；2020至2024年期间感染病例增加了95%：从2020年的756例增至2024年的1471例。2024年全美至少报告了2377例感染病例。

耳念珠菌是一种酵母，通常不会引起任何症状，但会导致免疫系统虚弱的患者出现血液感染、伤口感染和耳朵感染等症状。

风险最大的人群包括免疫功能低下的人、近期接受过手术的人、患有某种糖尿病或近期使用过广谱抗生素和抗真菌药物的人。耳念珠菌感染最容易影响医院里的人，会导致大约四分之一的感染患者死亡。

美国得克萨斯州立大学临床实验室科学教授罗德尼·罗德表示，包括美国在内的30多个国家都报告了耳念珠菌感染病例，这些真菌经常出现在血液、尿液、痰、耳分泌物、脑脊液和软组织中，并可能出现在所有年龄段的人身上。

他进一步指出，CDC的数据显示，美国有其他严重疾病的患者感染耳念珠菌后的死亡率在30%至60%之间。在2018年开展的一项针对迄今所有有关耳念珠菌病例全球传播情况的综述研究中，重症患者感染耳念珠菌后的死亡率估算为30%至70%。

医院环境使其易于传播

《新闻周刊》的分析指出，美国病例激增的原因可能在于：病菌容易在医院环境中传播，以及检测耳念珠菌感染面临困难。

英国巴斯大学真菌专家兼微生物生态学讲师丹尼尔·亨克表示，耳念珠菌会在医院环境中脱落，并可在病人身上和医疗设备上长期存在。他认为英国出现的耳念珠菌与可重复使用的腋下温度计有关。

罗德指出，环境表面和医疗设备是真菌感染传播的常见方式，尤其是对免疫系统较弱的人来说更是如此。他解释，导致这种情况发生的关键机制之一是生物膜的形成。总体而言，医疗机构糟糕的感染预防和控制（IPC）措施可能是“罪魁祸首”之一。

CDC主要担心的地方也在于，耳念珠菌通常出现在住院患者的医疗环境中，并且由于难以检测，经常被误认为是另一种疾病。此外，这种真菌通常对抗真菌药物有耐药性，结果显示，几乎所有检测出耳念珠菌的样本都对至少一类抗真菌药物具有耐药性。罗德佐证道，2024年，对棘白菌素（一种最常用于治疗耳念珠菌感染的抗真菌药物）产生耐药性的病例数量增加了3倍。

除美国确诊病例激增外，另外30多个国家也报告了耳念珠菌感染病例。不过亨克指出，目前说耳念珠菌会在全球大范围传播还言之过早。

那么，如何预防和控制耳念珠菌感染呢？

罗德建议，每个人都应该注意手部卫生，用肥皂和温水或含酒精的洗手液清洗双手，医疗保健专业人员也应该穿着合适的个人防护装备，如佩戴手套等。最重要的是，人们迫切需要强有力的诊断方法，以便在医疗和公共卫生实验室准确识别出真菌感染。

亨克则表示，预防医院内部和医院之间的传播可能需要采取多种措施。也许最重要的是真正改进诊断和监测方法，以尽早提醒人们注意潜在的疫情，因为疫情一旦形成，往往为时已晚，很难有效管理。

气候变化加速真菌传播

研究人员也将目光对准了气候变化，认为其也是导致真菌感染加速传播的“幕后推手”之一。有专家指出，气候变化可能会在未来几年进一步增加真菌的广泛传播。

罗德说，一些研究人员估计，气候变化和其他类似因素（对非人类栖息地的侵占）可能会导致全球范围内疫情增加。耳念珠菌是美国面临的一个紧急威胁，世界卫生组织真菌优先关注病原体名单也将其列为全球重点病原体。

但是，耳念珠菌并非唯一一种可能因气候变化而广泛传播的真菌。名为壶菌病的真菌皮肤感染正给世界各地的青蛙带来毁灭性打击。由于气候变化，壶菌病或许能更快更广泛地传播。此外，通常只在美国西南部各州出现的真菌感染“山谷热”也已经在全美蔓延，科学家们认为，造成这一转变发生的根源是气候变化引发的天气模式改变。